未分類
雅室內氤氳着甘醇的茶香,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金子面前,茶湯色澤清亮,熱霧嫋嫋,於輕輕曳動中,盪開圈圈細密的漣漪。
“三娘嚐嚐看!”辰逸雪如星子般璀璨的黑眸凝着金子,嘴角笑意淡淡。
網遊之我的寶寶有點強 金子點頭。端起矮几上的茶湯,送到嘴邊抿了一口。讚道:“難怪語瞳娘子贊你纔是茶道高手,果不其然!”
辰逸雪薄脣勾動,清雋逼人的俊顏笑意迷魅,瞳仁深處,清澈地倒映着一個小小的身影。
“語兒誇大其詞的話語,難爲你也相信!”
金子瞪了他一眼,剛剛那麼說完全是按照事實說話,她一點阿諛奉承的意思都沒有,辰大神自己想多了吧?
“耳聽爲虛,眼見爲實!美食佳餚的話,更得自己品味過才知道箇中滋味如何。在下說話,向來根據現實,辰郎君應該懂吧?”
辰逸雪斂笑,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,不作回答。
拽,太拽了!
金子細咬銀牙。
“在下聽金護衛說你之前幫了他很多忙,都是關於查證案子的。”金子擱下茶杯看着他說道。
辰逸雪嗯了一聲,沒有下文。
“昨天那個桃花案,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看法?”金子無視他的傲慢,續問道。
提起案子,辰逸雪臉上漠然神色更濃了,薄脣抿成一條線,淡淡道:“這等案子,基本就沒什麼難度,只要屍檢夠詳細,再留心外界條件,很快便能破案!”
“難道辰郎君想到了什麼?”金子眼睛一亮。
“爲什麼在下得想到什麼?這貌似與我無關吧?”辰逸雪一臉欠扁的倨傲,俊眉微蹙,卻是冷峻雍雅得讓人下不去手。
金子放在膝上的手緊了一緊,怒目圓睜。
辰逸雪覺得金子的表現趣味十足,心下愉悅,淡然一笑道:“這案子貌似跟三娘你也無關吧?”
金子氣鼓鼓的,剛想說話,便聽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撩過耳際:“若是在下沒有記錯,昨天三娘你說了,與其等官府公佈案情,不如自己去查探個究竟。既然三娘感興趣,在下樂見其成,靜等三娘佳音,查出來後,記得告訴在下結果!”
金子翻了一下白眼,撅着嘴說道:“難怪金護衛說你傲慢得欠扁,幫忙查案還得看心情,你最近心情不好麼?”
辰逸雪嘴角一扯,一向僞裝得完美的漠然差點破功,他忍住笑意,神色木木的看着金子,脣角弧度優美,“當然要看心情,若什麼案子我都插手調查,不是搶了官府的飯碗麼?而且,在下也會……累死!”
ps:感謝滿堤柳和野天兩票寶貴的粉紅票,感謝所文靜寶貴的粉紅票支持!
感謝雋眷葉子,千語千羽,紫如妍,雪花飄飄,子伽打賞平安符!
感謝路遙歌兩張10分評價票!
謝謝乃們的支持,繼續求訂閱,求粉紅~~~ (PS:昨晚碼字碼得有些晚,粗粗看了一下就發上來了,歡迎親們捉蟲啊,有錯字留言,小語看完會改的。最近沒推薦,一直裸奔中,還好有親們一直不離不棄,謝謝乃們的正版訂閱!若無意外,19號上重磅,小語會爆發一下的,繼續求粉紅哦!麼麼噠!)
金子一頭黑線,心道辰大神你一天到晚都閒得發慌,有個案子讓你打發時間,活躍一下腦細胞不是很好麼?
還嫌累?
還真是懶得可以!
笑笑一直靜靜地坐在金子身後,偶爾偷偷擡眼打量辰逸雪一眼。
沒想到俊逸沉靜的辰郎君,說話原來也可以這麼幽默的……
笑笑咧着嘴,又生怕自己笑出聲來不禮貌,忙擡手捂住嘴巴。
金子笑意訕訕,琥珀色的眸子在沉吟間幽幽流轉。
剛剛辰逸雪說這句話的時候,她就感覺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,這會兒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…….
辰逸雪優雅地品着香茗,這樣的融洽氣氛,讓他感到很舒服,第一次覺得來毓秀莊幫忙,也不是無聊透頂的事情。
雅室的槅門輕輕叩響,隔着繪染精緻的絹畫,隱約可以看到槅門外頭的身影。
“伍叔進來吧!”辰逸雪淡淡開口道。
隨着話音,槅門被拉開了,掌櫃伍叔的臉上依然溢滿職業微笑,他將屐履退在雅室外,踩着白色棉襪步入雅室。
“打攪郎君了!”伍叔朝辰逸雪躬了躬身,隨後在蒲團上跽坐下來,從袖袋裏取出一小疊疊放整齊的銀票,放在金子面前的矮几上,微笑道:“這是定製襦裙的酬金,織柔姑姑都一一驗過了,手工精緻,無可挑剔!”
金子含着得體的笑容朝伍叔拱手道謝,目光瞟過案几上的票子,看數量,這酬金不少。
“酬金是娘子一早就吩咐好了的! 仗劍走江湖 老夫只是聽命行事!”伍叔解釋道。
金子心中暗贊伍叔目光銳利,只不過一下小小的眼神,他就能猜到自己在想些什麼,厲害!
“讓語瞳娘子費心了!”金子客氣道。
“呵呵……事實證明娘子的眼光不錯,金郎君送來的襦裙,完成得很好。毓秀莊下次再有這樣的活計,還會找金郎君幫忙!”伍叔說着客套話。
金子微笑致謝,只道承蒙看得起,定會不辱使命!
伍叔見金郎君在雅室呆了一陣子,似乎跟自家郎君也頗能聊得來,便不敢再留下打攪,識趣地起身離開。
金子連續兩天來毓秀莊,都未能見到辰語瞳本人,心中不由疑惑,便開口問道:“語瞳娘子是回州府了麼?”
辰逸雪似聽到笑話一般,含着趣味反問道:“你跟語兒認識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,難道你認爲她是沒事回去找虐的人麼?”
不會好好說話麼?
金子揉了揉鼻子,戲謔道:“找虐?別說得你們辰府好像龍潭虎穴一般,欺負人沒去過麼?誇大其詞!誰有那麼大膽子虐你們兄妹倆?”
辰逸雪眼中有笑意,伸手提起矮几上剛剛沸騰的熱水沖茶,滾燙的熱霧嫋嫋升騰,將他俊逸的面容籠罩其中,看起來越發迷離魅惑,黑色的眸子彷彿噙着清湛的水光,溼漉漉的,如一泓流動的清泉。
金子深望其中,能感受到那雙眼中流溢出來的寵溺情愫。
是因爲辰語瞳麼?
他應該很疼愛這個妹妹……
金子第一次感覺,在他冷漠的外表下,也隱藏着一顆柔軟的,渴望溫暖的心!
“跟你說說也無妨!”辰逸雪望向金子,略帶自豪道:“語兒除了對毓秀莊上心之外,她還喜歡醫術。這次她接手了一臺手術,需要離開幾天,所以,在下只能暫時接替她的工作,替她守着毓秀莊!”
辰語瞳重生前是外科手術的主刀醫生,這金子是知道了的,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接手手術了……
一般的皮外傷手術麼?
金子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,這是在古代呀,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,沒有監護儀,沒有完備的麻醉、消毒方案,沒有抗感染藥物……天吶,若是大型手術的話,沒有這些,辰語瞳她憑什麼接下這樣的手術?
單憑勇氣和過度的自信麼?
金子顯然無法置信,這不同於她驗屍解剖。屍體解剖雖然恐怖,但不用擔心在解剖過程是否會因爲控制不好力度而造成傷害,但活體不同,特別是大型的手術,稍有不慎,救人就會變成殺人……
“有沒有聽語瞳娘子說是做什麼手術?”金子顫顫問道。
“嗯!”辰逸雪點頭應了一句,續道:“慕容老爺家的公子,騎馬出了意外,聽說是內臟閉合性出血,語兒說得做開腹手術。”
辰逸雪說得風輕雲淡,金子聽完卻感覺猶如置身於冰水中,打了一個寒顫。
辰逸雪明顯能感受到金子的擔憂和恐慌,忙用安撫的眼神看着她,“別擔心,今天語兒已經讓人送信過來了,手術很成功,慕容公子,已經過了危險期!”
金子的提在半空的心悄然着陸,沉沉吐了一口氣之後,才發現手心已經一片溼膩。
她是真的擔心辰語瞳的,她害怕這位穿越同仁會因爲過度自信而害了自己,這是什麼都沒有的古代,金子無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下,她是如何幫助患者渡過危險期的。
心中一半欣慰,一半感嘆。
太危險了……
金子突然間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,這哥哥到底是怎麼當的,妹妹任性,難道他也跟着任性麼?
怎麼不知道好好勸勸?
可轉念一想,他們兄妹倆簡直就是一個個性,說一不二,自己決定的事情,就是旁人說破嘴皮,他們也會一意孤行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……
“渡過危險期了就好!”金子嘆了一句,遲疑片刻後續問道:“語瞳娘子行醫者之事,你們都知道麼?”
辰逸雪不鹹不淡地反問道:“三娘行仵作之事,金府的人都知道麼?”
你妹!
金子心中的小人抑制不住,已經跳出來暴走了。
不過辰逸雪這麼說,也就是辰府的人都不知道,大抵只有她這個哥哥知曉內情了。金子眸子轉了轉,心頭的疑問脫口而出:“想必你替金護衛查案一事,也只有語瞳娘子知道了?!”
“不算笨!”辰逸雪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盞,抿了一口。
金子臉上笑意漸漸漾開,變得濃烈起來。
這兄妹倆真有意思,都是奇葩!
這是互相支持,又互相隱瞞麼?
看來蕙蘭郡主的三個寶貝蛋,就只有二郎辰逸然比較正常了。
金子將杯中剩下的茶水喝完,便打算起身告辭。
辰逸雪剛想爲她續杯,金子忙擺手擋住,掌心觸碰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背上,涼涼的,很舒服。
猛然想起金昊欽的話,他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?
目光在他昂長身軀上游離,比例極好,肩寬腿長,就是有些清瘦。
權衡良久,金子終究沒有八卦問出口,畢竟,每個人心中總會想保留某些不爲人知的祕密。
“謝謝辰郎君的香茗招待,打擾甚久了,在下是時候告辭了!”金子嫣然一笑道。
辰逸雪淡然點頭,將茶壺放下,起身相送。
金子領着笑笑下了樓,在樓梯口駐足,仰頭望着依然站在樓梯口目送自己的身影,擺了擺手,笑道:“告辭了!”
辰逸雪黑眸凝着那如夏花般絢爛的笑顏,沉聲問道:“金郎君需要野天送你回去麼?”
“不必麻煩了,今天東市外頭有馬車,在下僱一輛回去便好。”金子婉言謝絕。
辰逸雪漠然點點頭,轉身回去,金子再看時,已經不見其人影。
金子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,往門店的方向走去。
一個年輕的少婦慌張地從金子身後的繡房裏咚咚的跑出來。
金子聽到聲響,黛眉一挑,含笑回頭,卻見少婦從她身邊掠過,木屐鞋咯吱咯吱地拍打着木地板,節奏感甚好。
金子的視線落在少婦的腳踝上,她白皙細膩的的腳踝上掛着一條紅色的繩子,繩子是手工編織的,上面還裝飾着小海螺,很精緻,映襯得她的腳踝更加柔美白皙。
笑笑也看到了,拉着金子的手說道:“娘子,那個腳鏈看起來好可愛!”
金子不置可否的點頭道:“喜歡? 我的掌中小世界 娘子回去給你做一條!”
“啊,娘子還會編這個?”笑笑一臉驚訝。
“當然!”金子應道。
她以前上大學的時候,宿舍裏的女生最喜歡做這個了。
笑笑滿心期待,跟在金子身後。
伍叔正扯着大嗓門站在門口指揮着運貨的小廝,少婦緊張地跑出門口,差點撞到了他,惹來伍叔的一頓訓斥。
“……冒冒失失的,趕着去投胎呀!”伍叔劈頭蓋臉的罵人,絲毫沒有因爲對方是女子而口下留情。
少婦被這一罵,眼睛紅紅的,擰着衣角欠身道:“奴家衝撞伍叔了,還望見諒!”
“繡房裏的活做完了?”伍叔問道,聲音平緩不少。
少婦擺了擺手,哽聲道:“剛剛有人給織柔姑姑遞了信,說奴家的阿家摔倒了,奴家得馬上回去看看……”
原來是這樣!
伍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,正待他開口,金子留意到剛剛扛着一個麻袋垂眸盯着少婦腳丫看的漢子說話了。
“伍叔就與人個方便唄!”他笑容靦腆,看起來很實誠。RS (ps:祝親們週末愉快!今天一更,明天開始三更哦,小語的存稿君終於涅槃了,但最近真的好忙,不知道能復活多少天啊,但至少保證連續三天三更哦!嘻嘻,繼續求親們的支持!求粉票!)
掌櫃伍叔吹着鬍子,瞪了瞪年輕漢子,嘟囔道:“老夫是不通情理的人麼?”
“是兒多嘴了!”漢子面色潮紅,低着頭請罪道。
伍叔轉頭看着少婦,揚手道:“既然家裏有事,就去吧!”
少婦感激的朝伍叔欠了欠身,踩着木屐鞋,往長街奔去,看得出來,她心下非常着急。
伍叔循着少婦的身影望去,目光落在她深褐色闊腿褲管下的腳踝上,紅色的腳鏈非常耀眼,小海螺隨着她奔跑的動作輕輕顫動,發出細微的聲響,甚是好聽。
“這又是帝都時下最流行的裝飾麼?”伍叔收回目光,喃喃自語道。
金子對時下的流行飾品並不瞭解,聽伍叔這樣說,不由有些好奇,看剛剛的那位少婦衣着質樸,並不像殷實之家的穿戴,只不過腳踝上多了一條紅繩飾品罷了,伍叔何故有此疑問?
金子問了伍叔之後,這才知道少婦的丈夫爲了生計去帝都經營小飾品生意,因爲家中尚有老母要侍奉,所以少婦不得不留下來陪護。雖然年少夫妻分開兩地很辛苦,但少婦的丈夫對妻子極好,有了新奇的玩意兒,也會託人捎回家給媳婦兒,因而只要看少婦身上有什麼小配飾,就知道帝都那些娘子們目前流行什麼樣的裝飾品。
“這少婦的丈夫,倒是個知道心疼人的!” 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金子含笑讚道。
伍叔也點了點頭,剛要開口說話。便見剛剛那個漢子一直馱着麻袋在怔怔地聽他們講話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斥道:“我說長順。你這米還送不送了?不送拿走,馱着在我毓秀莊門口當門神呢?啊?”
那個叫長順的漢子回過神了來。臉上又漾起一圈紅暈,垂着頭應道:“定然是要送的,兒這就馱進大廚房!”
笑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臉紅的,深覺奇怪,不由回頭望了望那魁梧的背影。
這外形和性格,還真是不和諧呢!
金子向伍叔道別之後,便領着笑笑出了毓秀莊。
東市上人流絡繹不絕。金子和笑笑路過一個飾品小攤的時候,看到攤子前圍了一羣小娘子,嘰嘰喳喳的,似在挑選着什麼。
金子駐足。讓笑笑過去看看。
須臾間,笑笑便從人縫裏擠出來了,笑意晏晏的說道:“娘子,是賣綵線的,可以用來編織的綵線。很多娘子都在那裏挑選着。還有很多可以串在線上的小飾品,兒看到小海螺了,就跟剛剛那位少婦的一樣……”
金子哦了一聲,原來現在真的流行這個?!
胤朝民風開放,並不像其他的朝代那樣要求女子裹腳。也沒有鞋履不得露於人前的約束,所以在夏季時節,常常可以看到踩着木屐上街的丫頭少婦,閨閣娘子則相對少了一些,畢竟還未出閣,都是着絲履出門較多。
金子想起剛剛答應笑笑的事情,便拉着笑笑往小攤走去,一面道:“你自己挑挑,喜歡什麼顏色和配飾,晚上,咱們回清風苑自個兒編!”
笑笑興奮極了,挑了一大串。
店家將綵線和飾品用紙包包好後遞給笑笑,金子拿出荷包付了銀子後,便徐徐走出人羣。
“娘子,咱們自己將彩繩編好後再拿出來賣的話,應該能掙點小錢吧?”笑笑低聲問道。
金子抿嘴一笑,搖了搖頭,這丫頭現在生意頭腦是越來越好了,有慢慢向小財迷發展的趨勢。
“這個賺不了幾個錢!”金子一邊將荷包別在腰封上,一邊應道。
笑笑覺着也是,跟着金子出了東市的商業區,纔開口說道:“郎君,你在這兒等一下,兒去僱馬車!”
金子應聲道好,揚手讓笑笑快去,自己站在街邊等待。
天氣有些炎熱,金子打開摺扇,輕輕地扇着,腰間的荷包很是顯眼,剛剛一路盯着金子看的小乞丐已經按捺不住了,正巧笑笑走開了,是個下手的好時機。
小乞丐蓬頭垢面的,看不清楚長相,只是看身板,估摸是個半大的孩子。
他從一個商鋪小巷閃身出來,手中握着一把鋒利的小刀,急匆匆地往金子身邊掠去。
金子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撞,險些摔倒,幸好身後有人扶了一把。
wωw ★тTk Λn ★C〇
小乞丐撞了金子後,頭也不回地往前狂奔,金子還摸不清狀況,便聽身後之人大喊了一聲:“站住,別跑……”
隨後,一個灰色的背影像離弦的箭一樣,從金子身邊竄了出去,與小乞丐一前一後,在長街上狂奔着。
金子站定之後,手撫過腰間,才恍然醒悟,那個小乞丐藉着剛剛那一撞,將她別在腰間的錢袋割走了。
